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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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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曉,我要出道了!”權志龍握著電話的手有點輕微的顫抖,堅持了那麽久的練習生生涯終於要結束了,馬上他就可以站上舞臺,唱著自己的歌。一想到這點,難於言語的喜悅幾乎就要奔湧而出。第一時間跟家人分享了這個消息後,權志龍就立馬撥通了肖小曉的電話。

“志龍啊,小曉……小曉她不在,我讓她回來再跟你打過來吧。”肖媽媽溫柔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她的聲音很甜美,肖小曉的聲音也很完美的繼承了這一點。

其實,有點小八卦的,權志龍一直都很不能理解肖小曉的父親為什麽會選擇和肖媽媽這種賢惠漂亮的老婆離婚而和那種濃妝艷抹的女人在一起。

“啊,肖阿姨好,沒關系的,我有空再打就是了。”

“額,志龍啊,你不用打過來,她……小曉,她最近可能經常都不在,還是讓她回來了再給你打過來吧。”肖媽媽頓了頓“對了,志龍,剛剛你是說你要出道了嗎?那恭喜你了,以後也要加油。”

“恩,謝謝阿姨。”權志龍掛上了電話,沒有在知道自己即將出道消息的當天就跟肖小曉說到話,權志龍覺得自己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是很快,忙碌的行程就把他那一點點失落很快的掩蓋掉了。

接到肖小曉的電話是在三天之後了,是用的肖媽媽的手機打的。

“oppa,聽說你要出道了?”肖小曉一向充滿活力還很悅耳的聲音,此時聽上去像是壓抑著什麽似的顯得十分低沈沙啞。

“是要出道了。”本來還對肖小曉這麽久才打電話而心生抱怨的權志龍在聽到肖小曉奇怪的聲音後有點擔心“小曉,你聲音很奇怪,生病了嗎?”

“恩?……恩,那個,奇怪?哦,大概是我感冒了。”肖小曉聽到權志龍的問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感冒得這麽嚴重?怎麽說話吞吞吐吐的,你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我真的是感冒,不然還能是什麽啊,咳咳!我嗓子發炎了,所以聲音才這麽低沈的。你見我哪次撒謊吞吞吐吐過,咳!我……我只是身體不太……不太舒服而已。”

“那你自己好好養病,我看你發給我的照片發現你都瘦了好多,還好臉上還是胖乎乎的,以後掐起來一定很舒服。”

“要掐掐你自己的,你才是包子臉來著!”肖小曉氣憤的說道,但是因為低沈的聲音顯得毫無威脅性。

“我八月份的時候會在日本出道,YG十周年日本站的時候。”又閑聊了幾句後,權志龍把話題轉回了出道問題上。

“恭喜你了,又向理想邁進了一步,我也會加油的!”權志龍聽著肖小曉的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肖小曉的聲音比起剛剛好像又虛弱了一些。

“那個,八月的時候你不是已經放假了嗎?我拿到票了,你會來看嗎?”權志龍沈默了一會兒,糾結了好久才說出口。

“八月嗎?”肖小曉頓了頓“是不是我去了,oppa就會超常發揮啊?”

“反正……反正我是很希望在那天看見你。”權志龍覺得自己說完這話,不知道為什麽有點不好意思。

“恩,我一定會去的,我們家志龍oppa的出道演出,必須看的,oppa把票寄到我家吧,我會讓媽媽帶我去的。”

“一言為定,不來的話我真的會生氣的。”權志龍嚴肅的囑咐道。

“……恩,oppa,你放心,現在你就只要好好準備出道的事情就好了。”

掛上電話,母親坐在肖小曉旁邊,眼眶泛紅“小曉,你這個樣子,到時候一定去不了的。”

“……恩,我想也是的。”肖小曉把手機遞給母親,緩緩地躺回病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算我又騙他一次好了。要是志龍oppa知道我生了這麽嚴重的病,不管怎麽說都會影響他心情吧。所以,不告訴他比較好。”

頭暈惡心的感覺又一次湧了上來,肖小曉閉上了眼睛休息著,她現在正在醫院裏,這不奇怪,因為她被發現患有腎衰竭已經半年了。

前段時間她還斷斷續續的上著學,不過腎衰竭引發的並發癥在最近一兩個月變得越發嚴重,現在大部分時間她都只有在病床上度過了。

肖小曉這種是屬於急性腎衰竭,因為病情嚴重,醫生說要是不換腎的話,用透析治療也堅持不過一年的時間。

人人看著她的目光中都若有若無的透著點憐憫,但是肖小曉卻覺得她並沒有多慘,她一直覺得天下間幸福的人都一樣,但是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她雖然不幸,但是在更遠的地方有比她過得還艱難痛苦的人。

所以,肖小曉一直都很積極的配合治療,醫生曾經跟她說過,雖然腎源一直都很緊缺,但是像她這種類型的每年他們醫院都會有的。肖小曉堅持著也堅信著,帶著對未來無限的希望,等著那個可以給她的生命帶來轉機的腎源。

現在是六月份,肖小曉將視線移向了窗外,外邊正是艷陽高照,醫院的花園裏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直直的就映入了眼簾。

要是真的可以親自到現場去看權志龍的出道演出就好了,肖小曉這麽想著。

“小曉,該做透析了。”穿著白色護士服像是天使一樣長相甜美的女護士推開病房門對著肖小曉說道。

“恩,走吧。”肖小曉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看了眼不遠處的輪椅,動了動腿後發現自己整條腿還是無比僵硬,無奈的,她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嘆了口氣後看向母親,沖她笑了笑“媽,幫我把輪椅推過來一下。”

兩個月的時間,在人生的漫漫長路中大概只是一步左右的短小距離。

權志龍在出道前三番五次的給肖小曉打電話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會去,肖小曉每次都毫不猶豫肯定的回答著。

雖然說一開始肖小曉的回答只是為了敷衍權志龍,但是到了後來也就是在八月初的時候,肖小曉是真的下定決心就算是要坐著輪椅也要去日本看權志龍的演出的。畢竟看著一天天衰弱的身體再想到那麽多年沒有見過的竹馬,莫名的,肖小曉有種以後會再也見不到權志龍的心痛的感覺。

那時候的心痛,肖小曉還以為那只是腎衰竭引起的心慌和胸悶而已。

YG十周年演唱會如期而至,絢麗的舞臺,完美的照明,臺下大聲呼喊著的歌迷,這些都是權志龍一心向往的,和自己的成員們聚在一起,想著自己即將以BigBang一員的身份正式出道,一遍遍模擬練習著即將上臺的動作,緊張和興奮的情緒就瞬間充滿了權志龍的腦海,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形成了一道電流一樣游走在他的全身各處。

緊張而又讓權志龍幸福不已的初舞臺之後,他開始在後臺前場以及各個地方尋找肖小曉的身影。

歌迷們一群群的散去,場地逐漸變得空曠,接著走的只剩下很少的幾群人,零星的在會場上走動著。權志龍的目光四處搜尋著,期望和熱烈的情緒逐漸像這因為漸漸散去的人群而開始陷入冷清的會場一樣。

明明說了會來的,權志龍楞楞的望著只剩下工作人員的場地發呆,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肖小曉,你個騙子!權志龍在心中怒吼道。

“志龍,公司要開慶功宴了,你還楞在這裏幹什麽?”身邊一個工作人員的聲音讓權志龍回過了神。

“哦,恩,我馬上過來。”權志龍有點敷衍的回答道。

當晚回到酒店,即使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權志龍還是忍不住趁著大家都休息偷偷撥通了肖小曉的電話。

窗外很應景的下起了雨,那一聲聲冷漠的“嘟嘟”聲就像是一滴滴冰冷雨滴打在權志龍的心裏,原來自己的出道演出她其實看得也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重要,這種失落的感覺權志龍覺得比起當初被喜歡的人拒絕還更讓他難以接受。

接下來的日子,出道後的權志龍為了準備專輯和即將開始一系列演藝活動的準備比練習生時期忙得多了,因為是新人走到哪裏都要畢恭畢敬,處處小心,所以這段時間簡直可以說是忙得權志龍焦頭爛額。

“oppa?”肖小曉小心翼翼的撥通了權志龍的號碼,她有點擔心權志龍會發火。那天,她並不是故意不去看演出的,她明明已經勸說好了母親,甚至連去日本的機票都訂好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或許是命運捉弄吧,那一天,她的病情突然加重,整個人都暈死了過去,在重癥監護室呆了三天後才被轉入普通病房的肖小曉緩過神來之後,距離權志龍出道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

“……”權志龍沒有說話,似乎是真的對那件事情很在意,聽著電話中傳出了權志龍輕微的呼吸聲,肖小曉率先打破了沈寂“oppa,我是有急事才錯過了你的演出的。”

“急事?反正你就是沒有把我的事排在首位就對了!”

“我是真的有事啊,雖然說沒有看見oppa的出道演出很遺憾,但是以後總有機會看到你其他演出的啊。”肖小曉話還沒說完,權志龍就打斷道“出道演出是人生中只有一次的,你還上哪兒去找機會啊!反正你就是在忽悠我就對了,你覺得騙我有那麽好玩嗎?!”

“我!我……我沒有騙你!”感覺權志龍似乎越說越生氣的樣子,肖小曉有點結巴了。

“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良心不安嗎肖小曉,從你第一次見我你就開始騙我,騙我說你是nuna還讓我一天到晚跟你身邊喊,很好玩嗎?”權志龍的話一字一句都說得極狠,讓肖小曉一時間沒辦法接話“你說你沒騙我,那明明保證得那麽好的事情,為什麽你不去完成?肖小曉,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女騙子!”

“oppa,oppa是這麽看我的?”肖小曉覺得自己呼吸緊張,眼睛突然之間變得酸澀難耐,一直以來自己處處都為他著想的那個人居然這樣說自己,肖小曉說不出現在是什麽心情。

“……”權志龍沈默了,雖然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過分,但是年輕氣盛的他完全不想對肖小曉低頭,畢竟在他看來這件事是肖小曉一個人的錯。

“不說話算是默認?”肖小曉的語調突然平靜了下來,安靜了一會兒後如同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一般,肖小曉充滿委屈與憤怒的聲音再次傳來“權志龍,我再也不想跟你說話了!!!”

說完,肖小曉“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眼淚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往下流。

明明是為了他著想,怕他擔心自己而隱瞞了病情,最後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肖小曉既覺得自己委屈,又氣權志龍對自己大呼小叫。

權志龍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楞楞的掛上了電話,記憶中這還是肖小曉第一次掛自己電話,明明錯的人是她不是嗎?為什麽有一種自己反倒錯了的感覺。權志龍抓了抓頭發,倒在床上思考自己的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一番輾轉之後,雖然權志龍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了,但是剛剛才吵完架怎麽也要過幾天再給她道歉吧,不然自己會很沒面子的。

就是這麽個決定讓權志龍和肖小曉在這個時候徹底的斷了聯系,直到很多年之後,權志龍想到這件事都還會為當時自己年少時幼稚的決定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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